风雪客栈的地字二号小院内。
杨牧之蹲在一条躺椅边,躺椅上斜斜躺着身穿浅红色袄裙的林薇。她一头秀丽的乌发蓬松垂着,脑袋下放着一桶热水。
杨牧之正在替她洗头,手法娴熟独到,显然以前没有少做过这类的事情。
经过三天的加强调理,林薇的体质终于有所好转。按照杨牧之的思路,今天太阳落山后,就可以开始第二次祛除寒毒了。
林薇的头皮被温度刚刚好的热水浸润着,她双眼微闭,长长的睫毛轻颤,漂亮的脸上凝聚着甜美的笑意。
“牧之,打听到了吗?瑶儿来了风雪崖了么?”
杨牧之手上不停,继续替她按摩头部,轻声答道:“嗯,虞瑶和子松,都来了!等今晚替你解除最后一节冰椎,明天完全康复的话,我就带你去找他们!”
“今天是二十六了,后天就是你和瑶儿的大喜之日,我再怎么样都要好起来才行了呀!”
杨牧之笑了笑,没有多说什么。
虽然楚家人已经来了风雪崖,听说也在安排楚家大小姐的大婚事宜了。
但是,依据他对楚虞瑶的了解,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风平浪静,眼下外面的谣传,也愈发令人哭笑不得。
说那个色胆与狗胆双胆包天的采花淫贼,竟将掳来的良家女子带至某间客栈,长期公然霸占。
与此同时,这个无耻淫贼还在等着与彩云瑶仙的百年之合。
更令人发指的是,杨牧之这个大淫贼还会在当天,一同迎娶彩云瑶仙的堂妹。
这种谣传,必然有第一个始作俑者,或许还是某个人深思熟虑的故意为之。
杨牧之想象不出,楚虞瑶来到云出口了。
那样的一双眼神,怎么也不会是一个采花淫贼会拥有的。
……
房中的林薇轻轻咳嗽起来,一来是担心杨牧之,二来是因为寒症发作。
尽管她一直没有走出风雪客栈这个地字号小院,但有些风言风语,从打扫院子的小二和婢女口中,还是能听到一些的。
她知道小家伙为了她,背负了太多不该他承担的责任。
她也知道,杨牧之看上去一脸的无所谓,但被自己在意之人误解,那种感觉,岂是那么好受的?
杨牧之拍了拍手掌,回到床榻边安静坐好。
林薇突然将床榻前的杨牧之一把抱进怀里,温柔的抚着他柔顺的头发,“牧之,要是想哭,就哭出来吧!”
是谁规定的,男儿有泪不轻弹?
杨牧之没有忍住,他的眼泪涌了出来,然而他没有哭出声来。
他半躺在林薇温暖的怀里,想起了他十岁的生日,也是在一个这样温暖的怀抱里,那个温柔的声音告诉他:
慢慢人生路上,总会有犯错的时候,只要你内心是善良的,出发点是善意的,被人不理解,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呢?
懂则心通,不懂何妨?
即使全天下人都不肯理解你,只要你自己无愧于心。
那么,但笑何妨?
杨牧之坐起身来,换了一张柔柔笑脸:“薇姐,我来替你解除最后一节冰椎寒毒!”
林薇那迷人的脸上再无羞涩,她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裳,嘴角噙着笑意,任由杨牧之将一颗冰凉的丹药塞进嘴里,任由他的手放在自己光洁柔软的身体上。
窗外,朦胧的月色爬上枝头,一片树叶晃了一晃,轻盈落地。
杨牧之没有扭头,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林薇雪白光滑的身子,静静等着那第二十四节冰椎显现。
而窗外那个姗姗而来的熟悉气机,他自然知道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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