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西沉,成千上万的雪白飞鸟在金箔似的夕晖里穿梭翻飞,交织成一片喧嚣不息的旋律,每一只只白鸟的翅膀都拖着夕阳的血红色火焰,拉起一道又一道长长的火焰弧线,在接近水面时又展翅拔起,似要飞上云霄。
飞鸟蜿蜒数里起伏飞舞,来回交错,天空中似乎有无数的火花在漫天飞舞飘扬。突然空中有轰隆的雷声作响,隐隐夹杂着噼啪之声中,漫天的白鸟也开始哀鸣。
当夕晖渐尽,盘旋白鸟竟各自哀鸣相撞,在一道道金色雷电中飞鸟两两跌落,天空无数白点瞬间坠落江面,宛如一颗颗石子掉落水中,江面荡起圈圈涟漪,又瞬间被其他的坠鸟打散,又荡起圈圈涟漪……
自此之后,寒鸦江再无寒鸦,哀鸣白鸟尽数坠亡,无一独活。
有些坠鸟砸在江畔荒芜的芦苇丛中,惊起漫天的芦絮飞雪。当最后一对飞鸟坠亡,天空中异样散尽,夜幕渐渐黑沉,周遭平静死寂。
芦苇荡中的一块大石上,孓然站立着一个身影,是那位刚来葫芦镇不久的摆渡的老人,大石上除了一堆厚厚的白鸟尸体,还躺着一个昏死的少年。
他身无长物,只是手里紧紧攒着一只毫不起眼的簪子。
老李头从朦胧中回过神来,一时间竟觉意态阑珊,就连那青果酒的回甘似乎都变得有些苦涩了。
当他缓缓转身,抬脚走回香烛铺子时,竟已是步履蹒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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